離飯局過了一個多月,現在的我正在整理行李,而至於為什麼我會整理行李,那就要回到那天,那噩夢般可怕的飯局,在那天我像是一下從天堂掉入地獄,早上收到了升職為店長的通知,載上女友並鼓起勇氣準備告訴爸媽這個好消息時,當我抵達餐廳,與服務員確認好訂位後,看到爸媽與姐姐從門口走進,我牽著小萱走向他們,
也許是在陌生人面前他們也不至於在這個情況下給我難堪。
我首先開口招呼他們往包廂裡坐,說我已經為他們點好了餐,我爸開口說道:「有什麼事一定要那麼麻煩來外面說嗎?」,我先起身為他們介紹小萱,說我們已經交往一段時間了,她是我在飲料店上班的同事,而小萱也熱情的向我爸媽問好,接下來我爸的回答確實不出乎我意料的冷淡與傷人,他告訴小萱說很高興認識妳,但下一句就說道:「妳還有大好人生為什麼要跟一個只會站在那搖飲料的人交往」。
而此時空氣瞬間寂靜,小萱還是勉強掛著尷尬的微笑,而媽媽也見氣氛不對而幫忙打著圓場說難得士惟請吃飯就別說這種話破壞氣氛了,我爸才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我也讓小萱坐下,並壓抑心情接著告知他們說我今天被升上店長了,我在一瞬間看到姊姊和媽媽透露出想要幫我拍手鼓掌的樣子,但在看見爸爸並沒有這個意思之後便放下了雙手,始終我們家都是爸爸說了算,並不會有人有說第二句話的空間,即使媽媽常常想關心我,也因為害怕觸碰爸爸的逆鱗而改為站在一旁靜默,而姊姊可能也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也學會融入這樣的寂靜中。
我默默地說,難道我這樣不值得一句鼓勵或讚賞嗎?我在這段時間承受著你們所以的不理解與無視,好不容易在工作上達成了成就,結果這樣還是不夠嗎?我是不是不做你所謂正當的工作,就讓你永遠在家庭聚餐上抬不起頭,我就是如此讓你覺得丟臉就是了對嗎?
只見我爸用力的放下了杯子,說出了他心中一直以來的所有成見,他吼著說,他認為所有服務業都是沒有前途的人在做的,年輕不學好不練習一技之長,只能永遠待在那洗盤子搖飲料端茶水,這樣是有什麼值得在親戚面前提的,問我為什麼就不能像我姊一樣找一個穩定的工作,本來在我想去旅館當服務員的時候他說至少在飯店還能穿的體面,看起來才會像個大學畢業的學生。
我沉住氣回覆他說,現在時代已經不同,職業本就不分貴賤,看的只是你有沒有在認真對待每一份工作,並不是一定要像某些親戚的小孩去比較,也不該用一個職業去評判一個人有沒有前途,每個人都在認真的過生活有什麼不對,我在飲料店上班,也能學到很多待人處事,做事認真負責的態度,否則我怎麼會被升上店長的位置,小萱也附和說士惟真的很認真對待工作很負責任很上進,所以才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被提拔為店長的,話結束後,只見我爸還想說些什麼,但我媽伸出手壓住爸激動的雙手,並搖頭示意他別說了,我爸才勉強把要說出口的話壓下,最後,這是我吃過史上最安靜的飯局,只有碗筷聲,與令人絕望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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